長毛長爪的山魈鬼看主人走了,也抽爪離去,消失不見,它這長爪一甩,直接將那個路人鬼帶的魂飛魄散。
山林里恢復了安靜,馬驥吐出一口氣。
他攥了攥手,手心都是汗水,心中平息着,沒想到竟然遇到這樣厲害人物,自己以後還是不能太魯莽。
大力直接癱軟在馬驥肩頭,「我的天!真是見了鬼,這是鬼門關前轉一圈啊!」
「馬驥大人,你看我狩獵行,鬼怪這真不行,你還有什麼隱藏的本事,你都告訴我唄,我這小小的心臟,有些承受不住。」
馬驥擦了擦手上的汗,「這……」
他心中清楚,剛才擋住攻擊時的能力只是自己在危難時才不經意使用出來,而自己本身並沒覺得費了多大力氣。
他清楚,自己的這種操控力量來源於那兩顆內丹!
折騰一晚上,馬驥只想先睡上一會,地上的篝火也漸漸熄滅了,他晃晃悠悠回到了破廟,那個乞丐已經不在,馬驥回到之前的位置靠下,休養起來。
他閉着眼睛,想了想這一晚發生的事,這不正是三郎在調查的事情么,孤魂野鬼莫名其妙的消失,看來就是這個黎青,被她收編了。
只是,這女子的役鬼術可不簡單,三郎雖然是鬼差但畢竟還是鬼身,為了安全起見,這事先不能告訴他。
等馬驥醒來,已經是中午,見大力正守在自己額前,身邊已經堆了好幾隻蒼蠅。
大力見馬驥醒來,將小小的弓箭收好,一腳踢散身旁的蒼蠅,說:「這點小事都是我應該做的,就不用謝我了。」
馬驥伸了伸懶腰,笑道:「不謝就不謝,不過還是辛苦你了。」
馬驥回到了鎮上,決定暫住下來,昨晚得到了些線索,學會了役鬼術,準備留下看看還有什麼新的發現,最好能打聽到那個狼女黎青的消息。
大力問道:「馬驥大人,咱們怎麼不走了?」
馬驥說:「那個黎青在附近出沒,一定可以打聽到些消息,咱們變得越強越好,別到了大梵山,叫人笑話。」
他沒有選擇中心熱鬧的地方,而是打掃出一處郊外偏僻的房子,簡單收拾一下就住了進去,又到街上叫店員送來米面。
第二天傍晚,他已經在新住所里,生火煮起飯來。
馬驥站在已經收拾妥當的屋內問大力,「感覺怎麼樣?」
大力站在桌子上,撇着嘴,說:「真是夠簡陋的了,不過馬驥大人能住的,我有什麼不能住的,挺好,挺好!」
「哈哈,識時務者為俊傑!我覺得就挺好,簡單的更容易使人快樂,比如你穿一件又新又漂亮的綢緞衣服出門,這不能坐,那不能靠,要是穿的粗布衣服呢?累了,找個乾爽的地方就能坐,隨心所欲,就像咱們現在住的這個地方,要走的時候,起身就走!」
正說著,一股濃煙嗆出。
這裡的鍋灶好久沒有使用,潮氣特別的大,燒起火來四處冒煙,兩剛說了幾句話的功夫,已經滿屋子是煙,嗆得馬驥鼻涕一把淚一把地跑了出來。
馬驥剛出了門,聽見後面大力叫道:「馬驥大人,我還在屋裡桌子上呢!」
馬驥吸了口氣,又衝進屋子,一把將大力抓了出來。
還沒站穩身體,就聽到山邊傳來狗叫聲,後面還有人的喊叫聲,接着一隻毛絨絨的東西竄到自己腳下。
煙氣鑽了眼睛裏,後勁大的很,馬驥被嗆的,眼淚一時止不住,不自主得嘩嘩往下掉。
正搓揉着眼睛,朦朧中還沒等看清楚是什麼東西,那東西已經鑽進了往外竄着煙的屋裡。
一會功夫,一個獵人追了過來,見到馬驥喘着粗氣問道。
「公子,見到一隻銀灰色的狐狸跑過去了么?」
馬驥忙將抓着大力的手背到身後。
回道:「剛才確實有個什麼東西過來,只是我被煙嗆的眼睛直流淚,不知道跑到哪個方向去了。」
此時馬驥的眼淚不再流了,但是留下的淚痕還清晰可見。
獵人看了看還在向外冒煙的屋子,又看了看兩條獵狗,獵狗在屋門處轉了一圈,嗅了嗅,沒有發現什麼蹤跡。
獵人又說:「我追了它兩天,總算有了希望,這回又叫它逃脫了,這傢伙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間女子,越來越狡猾了。」
獵人丟下一句,討擾了,帶着獵狗向東追去。
馬驥看着獵人遠去的身影,沒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。
慢慢的,鍋灶都熱了起來,潮氣退了,煙氣也越來越小了。
馬驥剛要進屋,從屋裡走出一個男子,二十幾歲的年齡,長得異常俊雅,若不是一身男裝還以為是個女孩子。
那男子見到馬驥並不急於打招呼,先是扯下腰間的一個香包,把香包湊到鼻子下,眉頭微鎖,深深一吸,一臉的滿足,這才拱手說。
「本人黃九慶,今天幸有公子造煙,才叫我躲過一劫。」
這話說的馬驥一臉茫然,黃九慶又解釋道。
「實不相瞞,我就是剛才那個獵人追的狐狸,多虧借你這滿是煙的屋子,才躲過獵狗的追蹤,又因你沒有將我暴露,才留下這條命,此大恩,必相記!」
馬驥聽了也是很高興,沒想到這狐男這樣誠實洒脫。
「既然如此,進屋坐坐吧,這天也黑了,在這安歇一晚,今日,我是新主人,你是新客人,剛送來的酒和肉,咱們喝上幾杯!」
黃九慶一聽,又細看了馬驥一眼,心中暗贊馬驥不光外在一表人才,性格也是溫雅中帶着豪氣,情不自禁地抓住馬驥的手,一起進了屋。
馬驥端上酒和菜,將大力也放到了桌上,介紹說。
「既然黃兄報上真身,我也沒什麼好顧慮的,這是我的一個小夥伴,大力!」
黃九慶見到大力,伸出一個手指,大力舉起拳頭對在手指上,兩個說道:「幸會幸會!」
兩個喝酒吃肉,相談甚歡,稱兄道弟,天南地北的聊起來,真是一見如故。
大力只是吃肉,叫他喝酒,推脫不會,坐在桌子上,小小的他不斷地觀察着周圍情況。
忽然馬驥將獵人留給他的疑惑問了出來。
「那個獵戶說你沾染許多人間女子,這是什麼意思?你要是做了害人的惡事,我也不認可你。」
黃九慶聽了,眼中閃過一絲魅意,嘴角依然掛着微笑。
說道:「賢弟莫慌,沒有什麼害人的惡事,無非是個你情我願,是那些老頑固嘴歪眼斜,把話風說歪了而已,這世間哪有什麼絕對的善惡呢,所謂的判斷標準無非是人類設定的一個笑話罷了,至於沾染這事,族中向來的惡習了,沒必要去在意。」
「族中惡習,什麼族?」
馬驥突然想起線索的事來,就問道:「這附近有個黎山氏族么?」
此話一出黃九慶忙捂住馬驥的嘴,驚恐地看向窗外,屋子裡的一切瞬間凝固,只等黃九慶慢慢轉過頭來,移開馬驥嘴上的手,向下壓了壓。
悄聲說:「這幾個字眼可不能大聲喧嘩,叫他們聽到,性命攸關,尤其在這夜裡!」
馬驥驚奇地看着黃九慶,自己坐直了身體。
「黃兄有些多慮了吧,我前天夜裡遇到一個,的確有些能耐,手法確實也很是詭異,但是還沒有你說得那麼恐怖。」
大力看黃九慶的樣子,不由地向馬驥靠了靠。
本來微醉的黃九慶此時也清醒了起來,押了一口酒說。
「他們的能耐和手法都不足為奇,只是他們有仇必報,為了報仇,不計後果,不論得失,誓不罷休,以至於殘忍至極!」
接着又押了一口,「我聽到過這樣一件事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