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鹿鳴不敢置信,「這這這……謝謝你!江江!」
爺爺奶奶的靈牌早就被後媽燒了。
這個一看就是新的。
「京都城隍廟的主持親手製作的。」
李江江揚起下巴讓許鹿鳴趕緊誇她。
她可是給文判上了不少貢,文判拿了好處,連夜讓主持趕工趕出來的。
「江江你太好了!」
許鹿鳴抱着靈牌撲進李江江懷裡,像個捲毛小狗撒嬌似的。
然後她又蹦起來查看靈牌有沒有被壓壞,邊摸邊道歉。
早上孟任森回來了一趟,給老太太上了香又走了。
老太太催促着李江江趕緊讓許鹿鳴把流程走了。
李江江也同意,她新官還沒上任就曠工兩天,已經被南城的文判罵的狗血淋頭了。
下午就要乘飛機回南城。
許鹿鳴的爺爺奶奶沒有遊盪在人間,他倆在地府找了份工作,正在忙着賺錢呢,沒想到有鬼差來恭喜他倆。
兩個老人活着的時候沒出過省,沒想到死後居然能去京都定居,還搖身一變成了身價不菲的陰界富豪。
驚喜來的太突然,老兩口還以為遇到陰間詐騙。
直到到了京都城隍那裡報到,領取戶口,整個鬼還是輕飄飄的。
……
李江江下了飛機回到家,家裡歡聲笑語的。
徐麗華看到許鹿鳴回來,興奮道,「江江,快來和弟弟打招呼!」
「?」李江江看到她手中高舉的黑色小狗。
小狗肉乎乎的,才一兩個月大,從頭到尾巴尖沒有一絲白毛。
目光在小狗腹部的小豆芽處停頓幾秒。
小狗像是知道害羞,激烈地扭動身體。
「哎呦弟弟別動,要摔下去了……」
徐麗華一放下它,它就顛顛地鑽進沙發底下不肯出來。
「你們……哪裡撿的?」一隻開了靈智的狗,都能被他們撿到。
李江江有些好奇,隨手拿了拆開的肉乾。
「嘬嘬嘬,旺財出來……」
腦袋被李建東拍了一下,「什麼旺財,對弟弟禮貌點。」
「弟弟跟我們姓,叫李天賜。」
「你們沒事吧?」李江江不明白兩天沒見怎麼夫妻倆變得奇奇怪怪。
「你沒看朋友圈吧?」
「弟弟是我們在城隍廟門口撿的。」
李建東和徐麗華被李江江說的有些心動,就去城隍廟拜城隍。
李建東第一次拜城隍,是和李江江的媽媽,夫妻兩求子求了很多的神仙菩薩,都沒什麼用。
路過城隍廟的時候,李江江媽媽提議進去拜拜,李建東跪在城隍老爺神像下,不知怎麼的,許出了如若願望成真,願捐出大半身家的承諾。
那個時候的李建東差點就可以躋身南城首富。
第二年,李江江出生,李建東如約履行承諾。
後面出了一些事情,李建東退出商業圈,靠着獨特的眼光囤了一些房子,過得很是滋潤。
他和徐麗華去拜城隍倒不是真的去求子,而是去問李江江的姻緣,結果解簽的人含糊其辭,兩人看着手中的下下籤,還有什麼不明白的。
憂心忡忡地走出城隍廟,結果被一隻小黑狗碰瓷。
小黑狗圓滾滾,烏漆嘛黑的,像個煤球。
走起路來又像個q彈的小肉球。
它趴在徐麗華腳邊打滾,徐麗華小心避開,小黑狗又頑皮地蹭上去。
徐麗華抱起它,小黑狗兩隻眼睛烏溜溜的,小鼻子濕漉漉,小粉舌頭時不時地舔嘴邊的空氣,發出嘖嘖的小聲音。
中華田園犬的幼崽顏值一下子擊中徐麗華的心臟。
「老李,江江不是說咱們會有兒子嗎?」
「你看,老天爺這不就把它送上門來了。」
大事李建東做主,小事徐麗華做主,所以,李建東沒多少猶豫就點頭同意了。
小黑狗很會來事,又挺粘人的,很久沒被孩子粘過了的兩人一下子被俘獲芳心。
連李江江都顧不上了。
聽完解釋的李江江:「……」
我說的弟弟非此弟弟啊。
算了,讓狗弟弟排老二吧。
等真弟弟出生,狗弟弟已經是年輕力壯的大狗了,她再教對方點修鍊方法,一定能好好奶孩子。
自信.jpg
「弟弟,出來陪姐姐玩兒~」
李江江伸手在沙發底下亂摸。
「再不出來,等被姐姐抓到,就要彈你小丁丁了哦~」
試探着伸出小jiojio的李天賜鑽到更裏面了,整隻小糰子緊緊貼着牆壁,與黑暗融為一體。
「嗚嗚嗚嗚……」
女榴芒!
「李江江!」李建東咆哮。
李江江吐吐舌頭,溜了溜了。
深夜。
「您怎麼睡的着啊?」
李江江翻了和個身,感覺有道視線盯着自己,迷迷糊糊地看過去。
一團黑漆漆的影子趴在床頭,哀怨地看着她。
「你TM有病啊!」
瞌睡蟲都嚇跑了。
「您怎麼睡得着啊?」
影子重複道。
「崔行舟,信不信我呼你兩大嘴巴子?」
看清來人,李江江沒好氣道。
崔行舟,南城城隍手下的文判。
名牌大學大學生,一畢業就嘎了的倒霉蛋,憑藉實力,一路過關斬將成功競爭上崗。
武判是死了幾百年的鬼將軍。
南城城隍空缺二十多年,幾乎是武判的一言堂。
上任文判一拿到投胎機會就跑路了。
有後台準備考公的鬼魂都會避開考南城,南城的公務員職位空缺挺多,但是他待遇差啊。
考上的沒幾個月就想辦法轉走了。
沒條件的想混日子也會被拉幫結派的陰差欺負走。
崔行舟拿到通知的時候還以為自己走了狗屎運,進去後才明白走狗屎運的是南城城隍。
公務全壓到他頭上,武判除了拿好處和手下吃喝玩樂,什麼都不管,他要是多說兩句,就被武力威脅。
他盼啊盼啊盼,盼了三年,終於給他盼來了希望。
「您怎麼睡得着啊?您看看我,三年,整整三年沒合過眼了。」
「大人,把工作全扔給我一個小啰啰做,您良心不會痛嗎?」
「不會痛,睡得嘎嘎踏實。」李江江道,「不要把鍋甩我頭上。」
「我只是個還沒上任的實習小城隍,能不能正式任職都不知道呢。」
「前任的活你干不完推給我你才是良心大大的黑。」
聞言,崔行舟的目光幽怨的,哀婉的,凄涼的,麻木的,就像五彩斑斕的黑。